将,然后对唤世郞笑道:

  “老弟们都卖我个面子,说归说,别动手。咱们这边闹起来,让城上的泰宁军看到了,不得笑死?咱老柳这边宁愿死再多人,也不受这份鸟气啊!兄弟们,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!”

  榻天将被拉开后,装模作样冷哼了句,别过头,嘴上不饶人:

  “你个穿丧的,牛气什么?牛你就去打瑕丘去啊,就晓得窝里横!”

  唤世郞在听到那句“穿丧”的后,好是愣了一会,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,随之暴怒:

  “狗东西,再敢吠一句,我射烂你的嘴!”

  塌天将哼了句,也不说了,毕竟说到底实力不如人家,嘴上占了一次便宜就好了。

  此时柳彦章则走到唤世郞那边,看了一眼他旁边持弓的长臂武士,惊叹了句:

  “好个汉子,没想到你唤世郞夹带里这么有人!不晓得这好汉子如何称呼啊!”

  唤世郞脸色有点不自然,但还是介绍道:

  “这是我族弟邓季筠,乡野人物,当不得什么好名!”

  然后便换了个话题,说道:

  “柳帅,咱们也干脆点,这城呢,肯定是要打的,不然你也不会留到现在。而我们呢,也肯定是乐意一起打的,所以有什么章程,你就说吧,咱们一起参详参详。”

  柳彦章恋恋不舍地看过邓季筠,然后笑道:

  “这事也简单,就是咱们押一把大的,在那狗道士装神弄鬼的时候,我已经打造了一批攻城器械,然后咱们再猛攻一把。兄弟们一起下死力,最后吃肉的时候,让你们两个先吃,我只要坏了这瑕丘城,城里之物全给你们。”

  一句话说得唤世郞、塌天将眼睛都直了,这个时候谁还在乎那点口舌之争了,个个心花怒放。

  只因为这里面的利益太大了。

  别看兖州被草军打了十之七八,但基本上有钱的土豪都奔到了瑕丘城了,而且瑕丘本就是兖州州治,集泰宁军一军精华。

  像这样的城市,说个丢人的,那就是他们草军自己都没打下来过。

  就如他们在天平军那边,尽管在濮、曹二州弄得天翻地覆,可藩治郓州城,不还是没打下吗?

  所以如果这柳彦章真的信守承偌,那这一次唤世郞和塌天将两个就真的要起飞了。

  就城内的武库、粮秣、财富、美人、丁口,他们随便占一个,就能在兖州插旗招兵,到时候真能成气候的。

  于是,唤世郞、塌天将相互望了一眼,毫不犹豫抱拳:

  “但凭柳帅吩咐!”

  柳彦章哈哈一笑,然后拍着手掌下令:

  “这一次军令很简单,只要我这边鼓角一响,咱们就三面齐攻,不管死多少人,都咬牙冲上去!我就不信,这城再高,我们堆尸体都堆上去!”

  “而到时候,只要打下瑕丘,你们损失多少人,我就给你们补多少!”

  柳彦章说得豪气,唤世郞、塌天将这些日子和他的相处也晓得这人虽然反复无常,但还是重诺的。

  之前他们也听了个小道消息,说前段时间有个和他们常合作的商贾,托柳彦章办事,然后人家老柳二话不说就去办了。

  然后杀的是谁呢?竟然是去杀曲阜的那些人,那真的是胆大包天啊。

  要晓得唤世郞、塌天将这些人虽然不全部都是兖州人,但却是在这片混的,如何不晓得那些人是什么人?那可是读书人的神啊!

  而这柳彦章说去杀就去杀了。

  真是个讲义气的。

  所以这会两人听柳彦章的这份许诺,并不怀疑,都心潮澎湃地抱拳,随后带着手下们各回本阵了。

  而在勾完唤世郞、塌天将两人后,柳彦章则将张居言喊了过来。

  他问张居言:

  “听说以前在乡下练拳的?身手如何?”

  张居言挺着胸膛说道:

  “柳帅,咱们在乡下都是练的粗把式,但却有一点练得真真的,那就是练得有胆!柳帅,你直接下命令吧!”

  柳彦章嘿嘿一笑,随后便对张居言说道:

  “你是都统的乡党,但因为以前做过县吏,所以老兄弟们一直有怪话,觉得你心不诚。不然以你的资历和能力,早就该为一方渠帅了。”

  “而我柳彦章呢?不信什么心诚不诚,这个不靠嘴说,而看你怎么做!管你如何,只要你在战场上打得卖力,那就是我兄弟。今日我直和你说,这一次我让你为先登,你要是能带人插旗上去,我就给你千人,你要是能守上一刻,我给你两千,守上两刻,我给你三千。”

  “如果因你而破了瑕丘,我会直接向都统保举你为票帅,到时候管你年纪轻,还是资历浅,统统不是问题!”

  “因为你是我保举的!所以无人敢置喙!可懂?”

  此时张居言心噗通狂跳,在这人生的关键抉择,他毫不犹豫跪在地上,大吼:

  “末将听令!”

  柳彦章哈哈大笑,然后将自己的五百铁甲兵交给了张居言,对他道:

  “你带着你本部上,后面我这些扈兵会跟着上!你要明白,以后是龙是虫,就看你这一次了!人生难得有大运,但来的时候,你得抓住啊!”

  张居言磕了头,随后对柳彦章大声说道:

  “柳帅大恩,小子不敢忘!必为柳帅拿下城头!”

  看着这个机灵小子,柳彦章点了点头,便挥手让他去准备了。

  片刻后,当一片巨大的乌云飘了过来,柳彦章大吼:

  “擂鼓!”

  于是,身后一百零八面大鼓齐齐擂起,炸雷一般的鼓声传遍泗水两岸,随后就是诸军齐齐大吼,然后就如潮水一般涌向了瑕丘。

  而奔在最前的,正是那草军小将张居言。

  此时瑕丘城上也是鼓声大作,城内的泰宁军紧张地奔向城楼,望着城外无尽的黄潮,舔了舔嘴唇。

  没有一滴唾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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